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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7章 晉江文學城獨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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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7章 半夏小說獨發

聽到加茂由依的家主宣言,五條悟先是安靜了片刻,然後噗嗤一聲大笑出來。

“真不錯呢,需要我幫忙嗎?”他語調微揚。

加茂由依看著從前面不緊不慢走過來的禪院甚爾,聲音輕快地說:“暫時不用,你等著來參加我的繼任儀式就行。”

五條悟那邊應該在出任務,聽筒裏傳來爆炸的聲響,剛剛隨手打出一發『蒼』的始作俑者開口承諾道:“放心~我會準時到的。”

掛掉電話後禪院甚爾也拉開了車門。

加茂由依詢問:“看到他放哪了?”

“那家夥沒出過辦公室,把咒物放在衣架上的黑色大衣裏了。”禪院甚爾慢條斯理道。

現在是苦夏,誰會穿黑色大衣啊?

而且科長的身體是個矮小的中年男人,平時也從來不穿那樣的衣服,要說加茂由依認識的人裏面誰有穿黑色大衣的習慣,就只有琴酒了。

“看來科長把琴酒的衣服都準備好了,就等著換身體了吧。”加茂由依調侃。

禪院甚爾手指敲擊車窗,讚同道:“衣服的尺寸確實不符合他,所以我們現在要去哪?加茂家嗎?”

由依系好安全帶,發動著車子說:“是要回去一趟呢,不過在此之前還得先去兩個地方。”

紅色跑車從熱鬧的市中心開往東京高專,加茂由依在家入硝子的醫療室內坐了半個多小時,跟好姐妹聊了許久後拿到了咒術醫療隊的一種實驗藥。

然後又踩著油門疾馳到盤星教。

接上了酒井婆婆才往京都的方向開去。

有外人在的時候禪院甚爾沒跟加茂由依搭話,他只是獨自感嘆了一下。

東京高專和盤星教也算是故地重游了,他死之前在這些地方盡興了一場。

加茂由依暼了一眼天與暴君,這個男人還活著的時候跟夏油傑一樣不算好人,不過人死後與現世一筆勾銷,到了黃泉他們自然會為生前的錯誤付出代價。

路上酒井婆婆問到去京都做什麽?

加茂由依簡單解釋了幾句,把老人嚇得心驚肉跳,多次勸解這麽做太危險了,但最終還是拗不過由依的決定。

晚上八點,跑車停在上京區的宅邸前。

今晚的京都下起了雨,雨滴拍打地面,泥土裏冒出了幹凈的味道。

由依帶著酒井婆婆走進加茂家,她們倆身邊還立著一個沒人看見的天與暴君,幾人一進大門就跟著加茂由依直奔家主的書房。

路上有家仆看見大小姐回來了,面對特級咒術師不好惹的氣勢沒人敢上前阻攔,紛紛低著頭彎腰欠身,恭敬地向她問好。

“咚咚咚──!”

“我進來嘍,父親。”

加茂由依沒等父親回答直接拉開了門,看見房間裏一臉驚愕的家主,不以為意道。

“您在忙嗎?那先別忙了,我從東京趕過來是有事情找您。”

家主微微皺眉:“由依,你的禮數呢?”

他看著平時乖巧懂禮的女兒如此隨意,甚至還帶了外人進他的書房,不悅的情緒立刻湧了出來。

加茂由依也不想讓家族的破事惡心酒井婆婆,於是轉頭對著她輕聲道:“婆婆你在書房門口等我吧,等我開啟領域後咱們還跟上次一樣。”

上次就是她在黃泉比良阪裏找禪院甚爾的那次。

加茂由依說完還從書房裏搬了一張椅子給酒井婆婆坐,進門之前光明正大地交代禪院甚爾保護好婆婆。

這個家裏沒什麽可信之人。

禪院甚爾無所謂地聳肩,反正他站在門口也能聽清裏面的對話。

關好書房的門,加茂家主一動不動地盯著長女:“你剛才在跟誰說話?這裏還有別人嗎?”

加茂由依面不改色道:“您就當我是在自言自語吧,現在沒人來打擾我們了,我今天回來有兩個問題想問父親。”

她的語氣一反常態,雖然說的依舊是敬語,但是特級咒術師不經意間透露出的冷意還是讓人本能地懼怕。

加茂家主清了清嗓子:“你要問什麽?”

由依伸出食指:“第一個問題……您為什麽答應羂索那種束縛?難道不知道我會因為家族而被他控制嗎?”

“羂索是誰?”家主的目光中透露著茫然。

加茂由依忍不住嗤笑:“您站了加茂憲倫的隊伍,卻連他的本名都不清楚?看來他完全沒把你和加茂氏放在眼裏啊。”

家主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,他確實不知道。

昨晚加茂憲倫來的時候沒有說過這些,他全程都在威逼利誘,所以比起家主的地位和整個加茂氏,那個最邪惡的咒術師更看中特級的由依嗎?

書房內寂靜無聲,許久後家主才慢慢說道。

“加茂憲倫還活著,他不僅找上了門我們還認出了他,就連你也在他手底下工作了好幾年……如果他把這件事透露給咒術界,那加茂氏會被視為他的同黨。”

加茂由依覺得不可理喻:“難道這麽做就不算了嗎?現在你們已經是他的同黨了。”

“被所有人當做是同黨,和私底下偷偷做同黨不一樣。”家主拍著桌子強調。

加茂由依楞住,隨即很快笑了。

她的父親根本不在乎有沒有做錯事,只在乎犯下的錯會不會被人發現罷了。

“這就是你心甘情願讓我被加茂憲倫控制的理由?我母親也是這麽想的嗎?”由依問完自己都覺得無趣。

加茂家是個無可救藥的保守派。

在這樣的問題上從來都是以維持現有局面為目標的想法,她都能猜到父親的回答。

家主臉色變得不自然:“由依你已經是咒術高層了,只要在加茂憲倫和總監部之間左右逢源,就能為你弟弟創造更好的條件。

等他當上家主,不管是咒術高層還是加茂憲倫都不會為難他,至於你的母親……有些事她一時想不開,但是為了家族,我相信她會接受的。”

加茂由依動作頓了一下,目光逐漸冷峻,她歪著腦袋面無表情地問。

“說清楚,我母親怎麽了?”

家主張了張嘴但是沒出聲,加茂由依瞬間咒力暴增,外洩出來的咒力產生了嗡鳴,隨之掀起一陣勁風。

這陣風像是夾了鋒利的刀刃,割在人的皮膚上生疼,書房內的擺件不住地晃動,家主緊緊咬著牙制止道:“夠了!停下!”

加茂由依望著他不說話,父親深吸一口氣表情難看地說。

“你母親不同意讓你受加茂憲倫的控制,她發瘋去刺殺了憲紀……最後被攔了下來,現在正在自己的房間養傷。”

由依聽著聽著垂下了眼眸,她輕聲問:“母親為什麽要殺加茂憲紀?”

家主噎了一下,最終解釋道:“她說沒有了繼承家族術式的兒子,我就會重視特級的女兒。”

加茂由依倏地擡頭,在父親周圍落下了一個像牢籠般小型的『帳』。

“你要幹什麽?由依。”家主的地位雖高,但實力卻不強,勉強是個一級咒術師。

面對特級壓根沒有還手的力量。

加茂由依拉開書房的障子門,對酒井婆婆和禪院甚爾說:“在這等我,很快回來。”

然後眨眼間消失,直接瞬移到了母親臥室的門口。

整個過程不過十幾秒。

加茂由依拉了拉房間門發現被鎖住了,這跟囚禁沒什麽兩樣,她手腕一擡卸下了門板,從臥室榻榻米上爬出來一個憔悴的女人,因為行動不便身下還拖行出了一道血跡。

她看見來人語無倫次地激動道:“由依?由依!快離開這裏!!快跑……去北海道,去國外!總之去哪裏都好!”

加茂由依怔住,母親在她的記憶中永遠是矜貴得體的模樣,平時都不允許額前有碎發,現在卻滿頭淩亂地爬向她。

鼻子突然有點酸,她蹲下將母親抱進了懷裏。

加茂夫人伸手去推她:“你聽不懂話嗎?!快離開加茂家,離開日本!以後就按照你自己的意志活下去!別再回來了!!”

母親的聲音顫抖,說話也帶著哭腔。

加茂由依掌心觸摸到了一片濕潤的溫熱,這才發現是她媽媽的血液,母親的雙腿被人打斷了,小腿骨刺穿肌肉,從皮膚裏露了出來。

這樣的傷勢趴在地上爬過來,每一下都會創巨痛深,地面上也拖出了一條爬行的血跡。

加茂由依摟緊母親,開啟了反轉術式:“沒事了……母親和我都會沒事的。”

加茂家沒人敢對主母動手,哪怕是被刺殺的加茂憲紀也沒那個膽子,所以打傷她母親的只可能是父親。

因為母親要刺殺他那個遺傳了家族術式的兒子。

加茂夫人感受到有股暖流鉆進體內,雙腿的傷處燙得發癢。

昨晚她因為女兒即將被歷史上最邪惡的咒術師控制而徹底爆發了,作為加茂家主母她比一般人更清楚那個男人的邪惡。

她的丈夫卻說要用長女給繼子鋪路,永遠端莊的加茂夫人第一次做出了瘋狂的舉動。

她的女兒很努力也很優秀,不應該被放棄。

“由依……是我錯了。”加茂夫人癱倒在女兒的懷裏“我早該讓你離開這裏,早該讓你選擇自己喜歡的方式生活。”

加茂由依將腦袋埋進母親的胸口:“沒關系,我現在也能隨性地活著,不僅是我……以後母親也可以,從明天起我們就重新開始。”

加茂夫人眼角的淚一顆顆滴在榻榻米上:“對不起由依,從前過得很辛苦吧。”

由依沒有說話,心頭像是堵了一團棉花。

她突然很想見到五條悟,告訴他京都下雨了。

……

十多分鐘後,加茂由依抱著母親回到了書房。

她把加茂夫人放在了酒井婆婆旁邊,然後敞著門解開了父親的『帳』。

家主看見夫人的傷勢被治愈,陰晴不定地盯著嫡女問:“由依這是幹什麽?你母親的情緒還不穩定,放她出來有可能會讓憲紀受傷。”

加茂由依已經失去了跟他溝通的欲.望,一邊解著西裝的袖扣一邊說道:“這件事就不用父親關心了,現在我來問你第二個問題。”

“什麽……?”家主握緊拳頭。

加茂由依慢慢卷起袖口,一字一句地說。

“您覺不覺得該換個家主了?父親在位得太久所以總是做出糊塗的事情呢。”

家主噌的一聲站起來,下一秒她就看見嫡女雙手結印,嘴唇輕動:“領域展開。”

剎那間以書房為中心,鋪天蓋地的彼岸花海襲來。

黃泉比良阪內,禪院甚爾的靈魂體慢慢顯現,在這個往生之世裏,靈魂才是主宰。

一同被拉進領域中的還有加茂由依的父親和母親,酒井婆婆走到她面前猶豫地問:“現在就開始嗎?”

加茂由依點頭,禪院甚爾興奮地盯著她:“真是越來越有趣了,看在你這麽果斷的份上,我可以幫你一把。”

天與暴君很欣賞加茂由依的幹脆,以及她對這腐朽家族的態度。

家主瞧著禪院甚爾好像想起了什麽,指著他語塞半天說不出話。

加茂由依開始在黃泉裏尋找,有了酒井婆婆的術式和禪院甚爾的幫助──

一個小時後加茂家向咒術界發出了繼任儀式的邀請。

第二十五代家主,加茂由依。

翌日黎明。

天還沒亮,加茂家上下就進入了緊張的工作狀態。

被治愈的夫人發揮著自己最擅長的事情,組織家仆布置宴會的現場,然後又親自去廚房盯餐食,甚至還抽出空帶人去門口接了訂購的鮮花。

仆人喊醒了滿臉疲憊的加茂由依,為她穿上了自平安時代起女性舉行繼任典禮的正式朝服。

也稱作十二單衣。

從白小袖、袙、下袴,到單衣、袿、打衣……給她裏裏外外套了好幾層,還好加茂由依纖瘦,看起來並不臃腫。

最外層的唐衣上繡著加茂氏家紋,整套服裝以奪目的赤金相間顏色為主,看起來莊嚴又肅穆。

家仆給加茂由依端來一份早餐,等她吃完後又為她化起妝來。

由依困得哈欠連天,她敢肯定五條悟繼任家主的時候沒這麽多麻煩的事情!

至少他不用化妝吧!

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酒井婆婆走了進來,跟她一起的還有無人發現的禪院甚爾,婆婆搓了搓由依冰涼的手,心疼地問。

“還撐得住嗎?小由依。”

加茂由依反手握住酒井婆婆,笑著安慰:“完全沒問題,我可是特級!而且來京都之前我做好了另一手準備。”

昨晚她維持了一個小時的領域,還從裏面找出了不少人,確實讓加茂由依有些吃不消。

但好在那些人只用待在領域裏,不帶來現世的話對咒力的消耗就沒那麽巨大。

現在休息了一個晚上,加茂由依恢覆了大半,上午繼任儀式開始以後,她還可以用咒術醫療隊的藥物頂一陣。

家入硝子帶著咒術醫療隊研究出一種『強制維持咒力輸出』的藥物,目前還在實驗階段。

研發這種藥的目的是幫咒術師耗盡咒力後再撐一段時間,通過藥物刺激細胞重新產出咒力,就像從一塊擰幹的海綿中繼續榨取水分。

有榨幹咒術師的嫌疑,所以硝子是偷偷給她的。

為此她還挨了好幾句罵。

但是繼任儀式情況特殊,加茂由依必須要用一切辦法維持下去。

禪院甚爾懶懶地開口:“昨晚還真瘋狂啊,我都迫不及待看禪院家的老頭子參加繼任儀式後的表情了。”

加茂由依暼了一眼天與暴君,沒理他。

禦三家之一的家主一夜之間更換,在咒術界裏引起了很大的騷動,但凡是個咒術師不管幾級都會聚在一起討論幾句。

不過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來參加的。

臨近正午,繼任儀式即將開始。

五條悟帶著家入硝子抵達加茂家,禪院那邊來的是當代家主禪院直毘人和他的嫡子禪院直哉。

剩下的就是一些與加茂氏交好的名門望族,以及加茂家的核心成員們。

酒井婆婆被安排在了家入硝子旁邊的座位上,禪院甚爾則是一直跟加茂由依站在後臺等待上場。

距離儀式開始還有兩分鐘,現任家主和夫人坐在臺上準備與嫡女進行交接,夫妻兩人的表情各異。

一個掛著優雅的微笑,另一個面如死灰。

加茂由依身後三步站著她的便宜弟弟加茂憲紀。

等會上臺後他需要始終跟由依保持三步距離,表達未來會以謙卑的姿態輔佐家主,永遠追隨家主的腳步。

加茂憲紀看著她華麗的十二單衣,突然開了口:“這是你想要的嗎?”

加茂由依微微側頭:“是的,不服氣嗎?”

明明繼承了家族術式,又是個男孩,被姐姐搶走了家主之位估計很難接受吧。

加茂憲紀閉著眼睛:“服氣,希望夫人也能慢慢接納我。”

他的話讓加茂由依意外地挑起了眉,不過還沒等她說什麽臺上的神樂鈴就振響了,這代表儀式正式開始,由依回過頭輕咳一聲,將硝子的藥塞進嘴裏吞下,然後邁出腳步往外面走。

宴席中的五條悟穿著羽織和袴,相對平時來說正式了不少,他的目光一直盯著加茂由依移動,勾起笑容喝了口茶。

“哇……居然是加糖抹茶!”五條悟發現自己和硝子的茶不一樣,他這份明顯就是專門準備的。

家入硝子瞪了一眼:“嘖,別吵。”

加茂姐弟倆緩步走上了臺,神官捧著禱文讀了起來,所有賓客都靜靜註視著臺上,幾分鐘後上一任家主拿著加茂氏印信交到了加茂由依手上。

“由依,以後你就是第二十五代──”

“等一下!”

有加茂氏的核心成員不滿地站了起來,他們那群人各個臉色都不好看,實在無法接受女人成為家主。

“為什麽要把二十五代傳給她?家主您的正值壯年,而且還有繼承了家族術式的嫡子在!”喊停儀式的那個人大聲問了出來。

他一說完底下就有人跟著附和。

“就是!讓女人當家主我們的面子就丟盡了!”

“我支持憲紀大人!他才是正統!”

“就算是特級又怎樣?最終還是會嫁人的吧。”

“我們擁護家族術式的傳承者!”

“對!我也反對由她擔任二十五代!”

……

叫囂聲越喊越大,以前他們對加茂由依也是客客氣氣的,甚至因為特級的身份很尊敬她。

但是這並不代表守舊派的加茂氏核心成員們願意讓女人來當家主,再加上加茂由依沒有為難過族人,以至於讓這群人漸漸忘記了特級咒術師的可怕。

所有人都認為加茂由依是自己的族人,不會對他們動手。

由依父親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,五條悟活動了一下脖頸,對著由依做口型問『需要我幫你解決掉嗎?』

加茂由依笑著搖了搖頭,然後好整以暇地開口。

“我就猜到會有人反對了,所以為了維持繼任儀式的公平,特意請來了更有說服力的長輩參加。”

“什麽意思?”最先挑頭的男人目瞪口呆地看著加茂由依雙手結印。

“我的意思是……『領域展開·八咫鴉』。

歡迎大家在我的領域中參加繼任儀式。”

加茂家的宴會場地瞬間被彼岸花海包圍,賓客們的正對面就是蜿蜒到深處的三途川,繼任臺下方站著十個年齡不一的老頭,有眼尖的人已經認了出來。

“那位是……第十七代家主加茂雅彥?!”

“我還看到了九代!”

“這是幻境嗎?六代也在啊!”

“真的假的……”

昨晚加茂由依從黃泉裏找出了十位加茂家歷任家主,因為一下找齊二十多個人太費精力了,她和酒井婆婆都吃不消,現在這十個人也勉強夠用。

在場的所有人不管是不是加茂氏成員,都被眼前的畫面驚呆了,想要打破領域必須靠另一個領域碰撞。

但是除了五條悟以外目前沒人能做到這一點。

其中最為震驚的還是加茂家的核心成員們,這十位老人他們都只在墻上見過,有人不敢相信所以大喊著:幻境!一定是幻境!

加茂由依不屑地笑了:“幻境?五條家的六眼不是在這嗎?是不是幻境難道他看不出來嗎?”

賓客們的目光齊刷刷看向五條悟,他摘下墨鏡打量了四周一圈,認真道:“真遺憾!不是幻境是黃泉。”

禪院直毘人和禪院直哉父子一動不動地盯著加茂由依的身側。

那裏站著因為回到黃泉比良阪而顯現出來的靈魂體,禪院甚爾。

天與暴君瞬身跳到了禪院直毘人面前:“老頭,你也認為是幻境嗎?”

禪院直毘人很確定他就是甚爾,震驚之餘恍惚道:“看樣子是真的亡靈……”

禦三家中的其他兩位家主都這樣說了,現場再也沒人去反駁加茂由依。

加茂由依因為咒力的快速消耗眼前發暈,身體能清楚地感覺到咒力被大量抽離,再這樣下去有點不妙。

她維持著笑容拍手道:“好了,繼任儀式可以繼續了吧?關於我這個女人來繼承第二十五代,長輩們有什麽要說的嗎?”

十位家主面面相覷。

昨晚加茂由依找到他們後,直截了當地說明了她的目的,並且承諾只要他們同意第二十五代的繼任,就會把他們從不同的地獄裏帶出來,讓他們在黃泉比良阪內找個地方生活。

生而為人,誰都得贖罪。

生前犯下的罪,死後進入不同的地獄裏償還。

這也就是加茂由依的父親昨晚妥協的原因,他很清楚只要嫡女背叛了羂索他就會死,死後進入黃泉還得靠加茂由依來救他。

所以加茂家的第二十五代真的不重要了。

在死後千百年間能好過才是正理。

這些加茂家主們生前都是保守派,但是現在對女人繼承家主的態度都出奇得一致。

第六代摸了摸胡須:“老夫同意加茂由依繼任二十五代家主。”

第八代:“附議。”

第九代:“附議。”

第十二代:“附議。”

第十四代:“附議。”

第十五代:“附議。”

第十七代:“附議。”

第二十代:“附議。”

第二十二代:“附議。”

第二十三代:“附議。”

領域內鴉雀無聲,這一刻反對的核心成員們也意識到了加茂由依的可怕。

那裏面第二十三代是加茂由依的親爺爺,他暼了一眼自己的兒子,由依父親立馬跟上。

“我也附議。”

五條悟沒想到會目睹這樣一場繼任儀式,六眼能清楚地看出加茂由依的狀態很不好。

他鼓著掌站了起來:“看樣子沒人再反對了?那從今天起加茂由依就是第二十五代家主了!”

有了他的帶頭,所有人都跟著鼓掌慶賀。

加茂由依撐到了強弩之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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